人天寶鑑
卍新纂續藏經第 87 冊
是集皆佛氏妙藥救世之書也,能令病者服之即癒,至有盲聾喑跛之徒亦得除瘥。四明道人秀公久歷湖海,此藥備甞無不應驗。宜乎刊行以壽後世。故余樂為之序。
竊聞先德有善不能昭昭於世者,後學之過也。如三教古德於佛法中有一言一行,雖載之碑傳實錄及諸遺編,而散在四方不能周知徧覽,於是潛德或幾無聞。愚甞出處叢林,或得之尊宿提倡,或訪求採摭,凡可以激發志氣垂鑑於世者輒隨而錄之。總數百段,目曰人天寶鑑。不復銓柬人品條次先後,擬大慧正法眼藏之類。且昔之禪者未始不以教律為務,宗教律者未始不以禪為務。至於儒老家學者亦未始不相得而徹證之,非如今日專一門擅一美,互相詆訾如水火不相入。噫!古者之行非難行也。人自菲薄以謂古人不可及爾,殊不知古人猶今之人也。能自奮志於其間則與古人何別?今刊其書廣其說,欲示後世學者知有前輩典刑,咸至於道而已,高明毋誚焉!
* 唐德宗問曇光法師曰:「僧何名為寶」?
一、 頓悟自心超凡入聖得名禪僧。
二、 解行雙運不入世流得名高僧。
四、 見聞深實舉古驗今得名文章僧。
五、 知因識果慈威並行得名主事僧。
帝大悅遂詔天下度僧。(唐僧傳)
* 大善禪師南岳高第也,修法華禪門得慈悲三昧。時衡陽內史鄭僧杲雖每遇縣令陳正業稱揚師德,而鄭略無信向意。一日同陳出獵圍鹿一羣,鄭謂陳曰:「公嘗稱大善禪師有慈悲三昧力,今日其鹿如何?」陳即率左右數人同聲念曰:南無大善禪師。即時羣鹿騰空而出。於是內史愧伏。(國清石刻)
* 左溪尊者諱玄朗,烏傷人,從學天宮威法。師得旨,後栖身巖谷,或猿玃來以捧鉢,或飛鳥至以聽經。唯十八種十二頭陁,如是處者三十年,若其細行修身悉徇律制。故李華云:「禪無私授不見身相,戒淨無玷不假外儀。講不待眾,誨人無倦。居止偏廈,食無重味。夜非披尋聖典未嘗空秉一燈,日非瞻禮聖容未嘗虛行一步。一鬱多羅四十餘年,一尼師壇終身不易。未嘗因利說一句法,未嘗為法受一毫財。」(本傳)
相似,曾無意謂,殊不知己躬分上各各有一尊虛空來太小古釋迦古觀音,日夜在汝六根門頭放光動地,四威儀內同出同入,未嘗纖毫相離。何不學禮取者個佛?却去泥團上作活計。汝若禮得者個佛,即是禮汝自心。汝雖是顛倒妄想之心,從本已來直至今日廣大清淨,迷未嘗迷悟未嘗悟,與佛如來更無欠少。只為汝貪著緣境,所以有生有滅有迷有悟。若能一念回光便乃即同諸聖。故云:「佛在爾心頭,時人向外求。內懷無價寶,不識一生休。」
又不見華嚴遂法師道:「我會得即心自性,如今凡修行動靜無不與稱自性底道理相應。故我終日禮佛不作禮會,終日念佛不作念會。」且道華嚴作甚麼會?這個恰如善財入毗盧樓閣證不思議自在境界相似,末後却道我歷一百一十城參五十三善知識,見種種境界,聞種種法門,皆無有實。譬如有人於睡夢中見種種事,從睡覺已乃知是夢。諸禪德!善財雖向夢裏認得個昭昭靈靈,依前落在陰界。若是頂門具眼肘後有符,釋迦彌勒是乾屎橛,文殊普賢是博地凡夫,真如涅槃是繫驢橛,一大藏教是拭瘡疣紙,有甚樓閣可入境界可證?其或未能如是,且向他夢裏禮取一拜半拜。(通行錄)
至曹山隨眾而已。因僧問法眼曰:「十二時中如何得頓息萬緣去」?
法眼曰:「空與汝為緣耶?色與汝為緣耶?言空為緣,則空本無緣;言色為緣,則色心不二。日用果何物為汝緣乎?」
韶聞悚然有省。
法眼曰:「是曹源一滴水」。
法眼曰:「汝當大闡吾宗,毋滯於此。」
時吳越忠懿王以國子刺台州,雅聞師名,嘗遣使迎之,申弟子禮。王一夕夢被人斷頸,驚疑不釋遂決於韶,韶曰:「非常夢也,主字去却一點,不久為王矣。」王曰:「若果符此,無忘佛恩。」漢乾祐元年王嗣國位,尊韶為國師。
時天台智者教法,自會昌之變碩德隱耀,所有法藏多流海東,螺溪寂法。師痛將蔑聞力網羅之,先於金華藏中僅得淨名一疏而已。後因忠懿王覧內典昧教相請扣於韶,韶稱寂洞明天台之道,遂召寂建講。王乃喜,特遣十使杭海傳寫以還。由是教法復振殆今不墜者,韶、寂二師之力也。
開寶四年六月二十八日順寂於華頂峯,是夜星隕於地,天降大雪。師之涅槃異相難以盡紀,具如燈禪師行業等記。
智者顗禪師示眾曰:「同學照禪師在南岳眾中,苦行禪定最為第一。輒用眾一撮鹽作齋飲用,所侵無幾不以為事。後行方等忽見相起,計三年增之至數十斛,急令陪備,仍賣衣資買鹽償眾。此事非久,亦非傳聞,宜以為規,莫令後悔。吾雖寡德行,遠近頗相追尋。而隔剡嶺難為徒步,老病出入多以眾驢迎送。若是吾客私計功醻,直令彼此無咎,吾是眾主,驢亦我得,既捨入眾非復我有,我不合用,非我何言?舉此一條餘事皆爾。(國清百錄)
輟。後住兜率,嘗問道徑山琳禪師。琳見其著心持戒不通理道,因戲謂曰:「公被律縛無氣急乎」?梧曰:「根識暗鈍不得不縛,望師憫而示之。」
琳舉婆修盤頭嘗一食不臥,六時禮佛,清淨無染為眾所歸。二十祖闍夜多將欲度之,問其徒曰:「此頭陁精修梵行,可得佛乎?」其徒曰:「精進如此,何故不可?」夜多曰:「汝師與道遠矣!縱經塵劫皆虛妄之本。」其徒不勝憤,謂夜多曰:「尊者蘊何德行而譏我師」?夜多曰:「我不求道亦不顛倒,我不禮佛亦不輕慢,我不長坐亦不懈怠,我不一食亦不雜食,我不知足亦不貪慾,心無所之名之曰道。」婆修聞已獲無漏智。
琳遂厲聲喝一喝云:「直饒與麼猶是鈍漢」!梧於言下心意豁然,喜躍而拜曰:「不聞師誨爭解知非,今當持而不持,持無作戒更不消著心力也。」辭行回至丈室,屏去舊習,獨一禪牀,講倡之外默坐而已。俄一夕召明靜法師至曰:「擇梧得徑山打破情執,至今無一點事在,胸中今夜欲入無聲三昧去也。」由是寂然竟爾長寢。(通行錄)
* 真宗嘗欲廢太平興國寺為倉,詔下之日有僧唐突以謂不可廢。上遣中使諭旨曰:「不聽廢寺即斬」,乃以劍示之。祝曰:「僧行劍怖懼即斬,不然即赦之。」中使如所誡。僧笑引頸曰:「為佛法死實甘餂之」。上悅,寺遂免。韓子蒼曰:「今時有如是僧,乃可稱衲子。」(石門集)
* 法昌遇禪師,臨漳高亭人。幼棄家,有大志,遊方名著叢席。浮山遠公指謂人曰:「此後學行脚樣子,晚於分寧之北,千峯萬壑,古屋敗垣,遇安止之。衲子時有至者,皆苦其作勞,未嘗有一語委曲以示其徒。學者不能曉其意,又不能與之同憺泊辛苦,悉皆引去,以故單丁住山,而晨香夕燈陞堂說法至老不廢,叢林所服玩者無不備。龍圖徐禧歎曰:「無眾如有眾,真本色住山。」將化前一日遇,作偈遺曰:「今年七十七,出行須擇日。昨夜報龜哥,報道明朝吉。」徐覽偈聳然,邀靈源同往,至彼已寂然矣。(汀江集)
都遣。一日謂諸徒曰:「半偈忘軀、一句投火,聖人之心為法如是。吾不能捐捨身命以警發懈怠,胡足言哉!」於是結十僧修法華三昧,期滿三載共焚其身。
時翰林楊億致書確請住世,復以欣厭意而興難問。尊者答曰:「終日破相而諸法皆成,終日立法而纖塵必盡。」楊公復致問曰:「風吟寶樹波動金蕖,是何人境界?」師答曰:「只此見聞更無道理」。公又問:「法華梵網皆魔王所說」?師答曰:「佛之與魔相去幾何」?公知不可以義屈,亦不可以言留。乃致書慈雲俾自杭至,明面沮其議,又委州將保護無容以焚。是年公請師號於朝。真宗召楊問之,公因奏師遺身事。上嘉歎之,重諭楊曰:「但傳朕意,請留住世。」即賜法智之號。由是願行不得施矣。復修光明懺為順寂之期,方五日趺坐,召眾曰:「人之生必有死,蓋常分爾。汝等當勤修道,勿令有間。從吾之訓猶吾之生也。」言畢稱佛而逝。(教行錄等)
必入定,初叉手自如,中夜漸昇至膺,侍者每眡此以候天明。 仁宗聞其名,詔住淨因,訥以疾辭,舉璉以自代。召對大悅,賜大覺禪師。至英宗嘗賜手詔,天下寺院任性住持。璉不言,鮮有知者。及東坡制宸奎閣記,移書審之云:「宸奎閣碑謹已撰成,衰朽廢學不知堪上石否?見參寥說。」禪師出京日,英廟賜手詔。其略曰:任性住持者,不知果是否?切請錄示全文,欲入此一節。璉答云:「無」。及寂乃得於書笥中。坡聞云:「非得道之士安得有此薀藉」?坡閣記云:「師雖出世度人而持律甚嚴」。
上賜龍腦鉢,師對使者焚之,曰:「吾法以壞色衣,以瓦鉢食,此鉢非法。」使者歸奏,上嘉歎!久之師居處服玩可以化寶坊也,而皆不為,獨於都城之西為精舍,容百許人而已。
梁武帝問誌公曰:「朕萬機之暇修諸善事,還有功德也無?」誌曰:「有即有,非真功德。」帝曰:「何謂其真」?誌曰:「性淨明心,體自空寂是真功德。」帝因有省。故先聖有言:「若能靜坐一須臾,勝造河沙七寶塔。」寶塔畢竟化為塵,一念淨心成正覺。(通行錄)
志釋典。年百五十歲,嘗隱終南山,不食飲食唯服鉛汞。與宣律師友善,議論終日。嘗書華嚴經。
時唐太宗欲讀佛經,問邈曰:「何經為大」?邈答曰:「華嚴經佛所尊大」。帝曰:「近玄奘三藏譯大般若六百卷何不為大?而八十卷者猶為大乎?」邈答曰:「華嚴法界具一切門,於一門中可演出大千經卷。般若經乃是華嚴一門耳。」帝悟,從是受持。(釋氏類說)
伯,齋中務簡退食多暇,或坐邀而至,或命駕從之。請扣無方蒙滯頓釋,半歲之後曠然弗疑,如忘忽記如睡忽覺,平昔碍膺之物嚗然自落,積劫未明之事霍爾見前。固亦決擇之洞分,應接之無蹇矣。重念先德率多參尋,如雪峯九度上洞山,三度上投子,遂嗣德山。臨濟得法於大愚,終承黃檗。雲巖多蒙道吾訓誘,乃為藥山之子。丹霞親承馬祖印可,而作石頭之裔。在古多有於理無嫌。病夫今繼紹之緣,實囑於廣慧,提激之自,良出於鼇峯也。忻幸因僧談道,侍郎遂云:「大凡參學人十二時中長須照顧,不可說禪道時便有個照帶底道理,日用作務時不可便無也。如鷄抱卵,若是拋離起去暖氣不接,便不成種。子如今萬境森羅六根煩動,略失照顧便喪身命,不是小事。今來受此緣生,被生死繫縛,蓋為塵劫已來順生滅心隨他流轉,以至如今。諸人等且道,若曾喪失何以得至?如今要識露地白牛麼?試把鼻孔拽看!」
又云:釋迦老子於靈山會上,目顧迦葉謂大眾曰:「吾有正法眼分付摩訶迦葉」。又道:「我於四十九年中不曾說一字」。此是什麼道理?若是諸人分上著一字脚不得,為諸人各各有奇特事在,喚作奇特早是不中也。我道釋迦是敗軍之將,迦葉是喪身失命底人。汝等且怎生會?不見道:「涅槃生死俱是夢言,佛與眾生並為增語。」直須這麼會取,不要向外馳求。若也於此未明,敢道諸人乖張不少。
侍郎臨終前一日,親寫一偈與家人,令來日送達李駙馬處。偈曰:「漚生與漚滅,二法本來齊。欲識真歸處,趙州東院西。」駙馬接得偈云:泰山廟裏賣紙錢。(天聖廣燈)
* 張文定公,前身為琅邪知藏僧,書楞伽未終而卒,誓云來生當再書。後知滁州遊琅邪山,周行廊廡殊不忍去,抵藏院忽感悟。指梁間經函云:「此吾前身事也」。令取而眡之乃楞伽經,與今生所書筆畫無異。嘗讀至世間離生滅,猶如虛空華。智不得有無,而興大悲心。遂明己見。偈曰:「一念存生滅,千機縛有無。神鋒輕舉處,透出走盤珠。」暮年出此經示東坡居士,乃以其事語之。坡題其後,刻石金山。
禪師。南見其所得諦當,甚遇之,令住全之興國開堂,遂為南之嗣。至夜夢神告曰:「師遇惡疾即是緣盡」。言畢而隱。閱十三白果患大風,屏院事,歸龍城之西為小庵,庵成養病其中。
頎有小師名克慈,久依楊岐,亦禪林秀出者。歸以侍病,奉禮至孝,乞食村落,風雨寒暑,盡師一世而後已。頎一日謂慈曰:「吾之所得實在天聖和尚,晚見黃龍道行兼重,心所敬慕故為嗣之。豈謂半生感此惡疾,今幸償足。昔神仙多因惡疾而得仙道,蓋其割棄塵累,懷潁陽之風,所以因禍而致福也,吾不因此爭得有今日事。如今把住也由我,放行也由我,把住放行總得自在。」遂噓一聲,良久而逝,闍維異香徧野,舍利無數。(舟峯錄)
歷罷歸隱故廬,跡不入俗,常閉門宴坐,非行誼高潔者莫與友也。名公貴人累以諸剎招之,堅不答。時有童行名參己,欲為僧侍左右,顏識其非器,作釋難文以却之曰:知子莫若父,知父莫若子。若予之參己,非為僧器。蓋出家為僧豈細事乎?非求安逸也,非求溫飽也,非求蝸角利名也。為生死也,為眾生也,為斷煩惱出三界海續佛慧命也。去聖時遙佛法大壞,汝敢妄為爾?寶梁經曰:「比丘不修比丘法,大千無唾處。」通慧錄曰:「為僧不預十科,事佛徒勞。百載為之,不難得乎。」
以是觀之,予濫廁僧倫有詒於佛,況汝為之耶?然出家為僧,苟不知三乘十二分教、周公孔子之道,不明因果、不達己性,不知稼穡艱難,不念信施難消,徒飲酒食肉破齋犯戒,行商坐賈偷姦愽弈,覬覦院舍車蓋出入,奉養一己而已。悲夫!有六尺之身而無智慧,佛謂之癡僧;有三寸舌而不能說法,佛謂之啞羊;似僧非僧似俗非俗,佛謂之鳥鼠僧,亦曰禿居士。楞嚴故曰:「云何賊人假我衣服,裨販如來。」造種種業,非濟世舟航也,地獄種子爾。縱饒彌勒下生出得頭來,身已陷鐵圍百刑之痛,非一朝一夕也。若今為之者,或百或千至於萬計,形服而已,篤論其中何有哉?所謂鷙翰而鳳鳴也,碌碌之石非玉也,蕭敷艾榮非雪山忍草也。國家度僧本為祈福,今反責以丁錢,示民於僧不然,使吾徒不足待之之至也。只如前日育王璉永安嵩龍井淨靈芝照一狐之翼,自餘千羊之皮何足道哉?於戲(嗚呼,嘆息之義也)!佛海穢滓未有今日之甚也。可與智者道,難與俗人言。
* 梵法主,嘉禾人,棄家謁神悟法師,梵解行兼備為法檀度,晚住北禪。嘗乞食於市,或告止之。梵曰:「先佛遺規末世當行,非[言*奓]事也。」梵持身御眾悉有律度,故其法席典刑冠於西浙。嘗訓其徒曰:「十二時中四威儀內皆有受用法門,若不研心體究如說而行,舉動皆成魔業。且展鉢時曠野鬼神嘗受飢虛,聞比丘擊鉢聲益增飢火其苦愈重。故佛有誡:須令身心寂靜然後受食施之。故清規有棄鉢水祝,祝曰:「唵摩休羅細娑訶」。百丈單傳心印者猶徇細行,況吾祖兼善毗尼之教者乎!汝澡浴時尤不可忽。昔有比丘因浴戲笑不修正念,後感沸湯相潑之報。故先聖令繫心觀察,常發願語:「我今澡浴身體,當願眾生身心無垢,內外光潔。」舉此二條餘事皆爾。汝等日用得不競競業業,退步省思善用心矣!(通行錄)
* 慈雲式法師云:予與四明法智為友四十餘年,及終不得一哭於寢門之下,嗟嘆之不足乃詠歌之。句云:天上無雙月,人間只一僧。覧者無謂吾厚於所知,薄於所不知。但見其解行有卓卓出人之異,寄極言以暢所懷。異者何也?一家教部,毗陵師所未記者悉記之。四三昧,人所難行者悉行之。雖寒暑相代,脅不至席六十有九而終,其疾且頓而行道講訓無所間然。門徒請宴不從,及死舍利莫知其幾。噫!非知之艱,行之為艱也!
之。然以其無經世意,百計陶寫終不回,唯慕霜華之風,夢寐想見。中和元年天下大亂,遂斷髮逸遊,人無知者。造石霜諸禪師,諸與語嘆曰:「汝乘願力生帝王家,脫身從我,真火中芙蕖。」至夜聞入室懇曰:「祖師別傳事肯以相付乎」?諸曰:「勿謗祖師」!聞曰:「天下宗旨盛大豈妄為之耶」?諸曰:「待按山點頭即向汝道」。
聞即日辭去,至邵武城外,見山鬱然深秀,遂撥草而進。見一苦行隱其中,欣然讓其廬曰:「上人當興此」。長揖而去,不知所之。聞遂憩止十餘年。
一日有老人謁曰:「我非人,龍也。以行雨不職,上天有罰,賴道力可脫。」於是化為小蛇緣入袖中。至夜風雷挾坐榻,山岳震搖而聞危坐自若。平明開霽,蛇墮地而去。頃有老人謝曰:「非大士之力為血腥穢此山矣!念無以報厚德,當穴巖下為泉。他日眾多乏水,今所以延師也。」泉今為湖,因以名焉。(寺記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