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州茱萸和尚
鄂州茱萸山和尚,初住隨州護國。
上堂,擎起一橛竹曰:「還有人虛空裡釘得橛麼?」
時有靈虛上座出眾曰:「虛空是橛。」
師擲下竹,便下座。
趙州到雲居,居曰:「老老大大,何不覓個住處?」
州曰:「甚麼處住得?」
居曰:「山前有個古寺基。」
州曰:「和尚自住取。」
後到師處,師曰:「老老大大,何不覓個住處?」
州曰:「向甚處住?」
師曰:「老老大大,住處也不知?」
州曰:「三十年弄馬騎,今日卻被驢撲。」
(雲居錫云:「甚麼處是趙州被驢撲處?」)
眾僧侍立次,師曰:「只這麼白立,無個說處,一場氣悶。」
僧擬問,師便打。曰:「為眾竭力。」便入方丈。
有行者參,師曰:「會去看趙州麼?」
曰:「和尚敢道否?」師曰:「非但茱萸,一切人道不得。」
曰:「和尚放某甲過。」
師曰:「這裡從前不通人情。」
曰:「要且慈悲心在。」
師便打。曰:「醒後來為汝。」
子湖利蹤禪師
衢州子湖巖利蹤禪師,澶州人也。姓周氏,幽州開元寺出家,依年受具。後入南泉之室,乃抵於衢州之馬蹄山,結茅宴居。唐開元二年,邑人翁遷貴施山下子湖創院,師於門下立牌曰:「子湖有一隻狗,上取人頭,中取人心,下取人足。擬議即喪身失命。」
臨濟會下二僧參,方揭簾,師喝曰:「看狗!」
僧回顧,師便歸方丈。
與勝光和尚鉏園次,驀按钁,回視光曰:
「事即不無,擬心即差。」
光便問:「如何是事?」
被師攔胸踏倒,從此有省。
尼到參,師曰:「汝莫是劉鐵磨否?」
曰:「不敢。」
師曰:「左轉右轉?」
曰:「和尚莫顛倒。」
師便打。
師一夜於僧堂前叫曰:「有賊!」
眾皆驚動。
有一僧在堂內出,師把住曰:「維那,捉得也!捉得也!」
曰:「不是某甲。」
師曰:「是即是,只是汝不肯承當。」
有偈示眾曰:
「三十年來住子湖,二時齋粥氣力粗。
無事上山行一轉,借問時人會也無。」
廣明中,無疾歸寂,塔於本山。
白馬曇照禪師
荊南白馬曇照禪師,常曰:「快活!快活!」
及臨終時叫:「苦!苦!」
又曰:「閻羅王來取我也。」
院主問曰:「和尚當時被節度使拋向水中,神色不動,如今何得這麼地?」
師舉枕子曰:「汝道當時是,如今是?」
院主無對。
(法眼代云:「此時但掩耳出去。」
此乃天王悟事丘玄素,具載碑中。今從傳燈,不復移改。)
雲際師祖禪師
終南山雲際師祖禪師,初參南泉,問:「摩尼珠人不識,如來藏裡親收得。如何是藏?」
泉曰:「與汝往來者是。」
師曰:「不往來者如何?」
泉曰:「亦是。」
師曰:「如何是珠?」
泉召師祖,師應諾。
泉曰:「去!汝不會我語。」
師從此信入。
香嚴義端禪師
鄧州香嚴下堂義端禪師,上堂:
兄弟!彼此未了,有甚麼事相共商量?我三五日即發去也。
如今學者,須了卻今時,莫愛他向上人無事。
兄弟!縱學得種種差別義路,終不代得自己見解。
畢竟著力始得,空記持他巧妙章句,即轉加煩亂去。
汝若欲相應,但恭恭地盡,莫停留纖毫,
直似虛空,方有少分。
以虛空無鎖閉,無壁落,無形段,無心眼。
時有僧問:「古人相見時如何?」
師曰:「老僧不曾見古人。」
曰:「今時血脈不斷處,如何仰羡?」
師曰:「有甚麼仰羡處?」
問:「某甲不問閑事,請和尚答話。」
師曰:「更從我覓甚麼?」
曰:「不為閑事。」
師曰:「汝教我道。」
乃曰:「兄弟!佛是塵,法是塵,終日馳求,有甚麼休歇?
但時中不用掛情,情不掛物,無善可取,無惡可棄,
莫教他籠罩著,始是學處也。」
問:「某甲曾辭一老宿,宿曰:『去則親良朋,附善友。』
某今辭和尚,未審有何指示?」
師曰:「禮拜著。」
僧禮拜。
師曰:「禮拜一任禮拜,不得認奴作郎。」
上堂,僧問:「如何是直截根源?」
師乃擲下拄杖,便歸方丈。
上堂:
語是謗,寂是誑,語寂向上有路在。
老僧口門窄,不能與汝說得。
便下座。
上堂,問:「正因為甚麼無事?」
師曰:「我不曾停留。」
乃曰:
「假饒重重剝得,淨盡無停留,權時施設,亦是方便接人。
若是那邊事,無有是處。」
留言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