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憨山大師的一生(8)


宋智明編述


 


十五、達觀大師的逝世


 


萬曆三十一年秋(一六零三)大師在曹溪寫信給達觀大師,請他來重興祖庭,但因發生了震動中外的「妖書事件」,達觀大師不幸被捕入獄。所謂「妖書」即達觀大師要求朝廷減免礦稅的諫文,因為奸臣的挑撥,所以一片為國民的忠心,竟被冤屈入獄。


這時執政者想把達觀大師處死,達觀大師說:「世法如此,久住何為?」就洗了浴,點起油燈,端坐說了一首偈:「一笑由來別有因,那知大塊不染塵。從玆收拾娘生足,鐵橛花開不待春。」說畢即溘然而逝。達觀大師的近侍曹學程聽說達觀大師已逝,急忙赴到,見師端坐不動,就撫著師的背說:「師父去得好!」達觀大師又開目微笑而別。這時年齡只有六十一歲,他這樣灑脫自在的了脫,使朝野上下聞之,無不歎服。


憨山大師聽到達觀大師逝世的消息,便想趕去弔唁,但因路途遙遠未能如願。大師從南嶽啟程,經過數千里的長途跋涉,終於趕上荼毗法會,法會上大師舉起火把說:「性火真空,性空真火,狹路相逢,定沒處躲。恭維紫柏尊者達觀大和尚,偶來人世,誤落塵寰,赤力力脫盡娘生花衫,光礫爍露出本來面目。荷擔正法,純剛練就肩頭;徹底為人,生鐵鑄成肝膽。生死路上,直往直來;今事門頭,半開半掩。六十餘年松風水月襟懷,千七百則兔角龜毛在仗。饒地未後風流,未免藏頭露尾。撇下髒私,誰料落在憨山道人手中,今日特為人天眾前當場拈出,大眾還見嗎?大師用火把畫了個○相,又說:「柱杖挑開雙徑雲,通身湧出光明藏。珍重諸人著眼看,這回始信無遮障。」


荼毗了達觀大師後,大師和達觀大師的弟子們將達觀大師的舍利安置在塔中,憨山大師又作了一篇塔銘,其中說:「師誕生後五歲不語,一僧過門摩其頂而謂其父曰:『此兒出家當為人天師。』言訖忽然不見,師逐能語。髻年,性慷慨激烈,婦女無敢近。年十七欲仗劍北遊,至蘇州閶門天下雨,值虎丘僧明覺見師少年不群,心異之,因與同蓋,歸寺餐宿。師夜聞誦八十八佛名經,侵晨即解腰纏十餘金請剃髮,禮明覺為師,往來三吳間。一日辭明覺師去,聞僧誦張拙見道偈至『斷除妄想重增病,趨向真如亦是邪。』遂大疑之。每至一處輒書二語於壁間,疑至頭面俱腫。一日齋次忽悟,頭面立消,自是陵躒諸方。」


「過匡山,窮相宗奧義。一日行二十里,足痛,師以石砥腳底,至日行二百里乃止。遊五台,至京師,參遍融大長老,留住掛搭。遍參笑岩、暹理諸善知識。」


「見大千潤公,上堂講公案,以口耳為心印,以帕子為真傳,師歎曰:『西來意果如是乎?』遂不入眾。南還至嘉禾,有密藏道開,南昌人,棄青衿出家,依師為侍者。郡城有楞嚴寺,為長水疏經處,久廢,師與太宰陸五台公光祖心契,始議恢復,建禪堂五楹,成日,師行錐刺臂血盈盂,書一聯云:「若不窮心,坐禪徒增業苦;如能護念,呵佛猶益真修。


「師念大藏卷帙重多,致遐方僻陬,有終身不聞佛法名字者。欲刻方冊易於流通,普使見聞作金剛種子,即有謗者,罪當自代,遂倡緣。」


達觀大師在一些居士的幫助下,大量印刷了佛經方冊的單行本,便於流通易於翻閱,對佛教的傳播產生了不可思議的作用。


塔銘中接著說:「師即刻藏嘉禾,有成議。」乃返吳門,省的得度師覺公已還俗,以醫名,師乃詐姓名稱病舟中,延明覺和尚珍視,覺見師大驚,師即涕泣,勸之剃髮。覺慚愧,還執弟子禮。」由此可見達觀大師對師的至誠心和報恩心。


塔銘中又說:「予度嶺南五年,師以予未歸初服(即僧服),每歎曰:『法門無人矣!若坐視法幢之摧,則紹隆三寶者,當於何處用心耶?老憨不歸,則我出世一大負;礦稅不止,則我救世一大負;傳燈未續,則我慧命一大負。若釋此三負,當不復走王舍城矣!』」


達觀大師時刻念念於懷的是佛教的興盛、人民的幸福,可他這三負在他在世時,卻沒有一件能圓滿成功,這責任無疑留給了憨山大師。


 


 


十六、風雲歲月


 


達觀大師逝世後,憨山大師回憶起他曾說過:「楞嚴經七趣因果,世間書籍沒有與它對應的註解。」大師當時說:「春秋正是說明因果的書啊。」於是發心寫《春秋左氏心法》,借發揮因果的道理,彈劾政治上不明因果而致的腐敗,提倡因果乃立世之本。


萬曆三十三年大師六十歲,這年三月大師渡過瓊海訪尋蘇東坡曾在此住過的桄榔庵和白龍泉,又尋找覺范禪師的遣跡,結果沒尋到。晚上住在明昌塔院,寫了一篇《春秋左氏心法序》。


第二天大師遊石山,寫了《瓊海探奇記》和《金栗泉記》,晚上登上郡城看見城中生氣不佳,立刻對地方人士說:「瓊城將有災難了,你們趕快逃避吧!」但人們都還以為大師在騙他們。當大師收拾行裝準備離城時,郡城的士大夫們苦苦相留,但他無論如何也堅持要離去。第二天大師即渡過瓊海,半個月以後,瓊城即發生強烈的地震。城東的舊壁和門都陷了下去,城中的官舍完全傾塌,明昌塔倒下正壓碎了大師曾居住過的樓房。許多知情人都認為大師有神通。


四月制府檄大師回五羊,七月大師到曹溪,這時祖殿已完成十有六七,修建時欠工料費千金,大師向兩位內使化緣,償還了借款。大師又修建了五羊青門長春庵,作曹溪的廨院,為六祖大師辦供。


萬曆三十四年神宗皇上的長孫誕生,朝廷大行恩赦,凡在充軍的老年有病者,及有錯貶的,都聽其辯明釋放。大師也在釋放之例。


第二年大師遷籍曹溪,在山中常為弟子說法。


大師幼年時曾讀《老子.道德經》,因文古意幽,文句艱澀難懂,決心參究其中的義理。後經梢家弟子請求為《道德經》作註,因此大師從萬曆二十年開始落筆構思,一定到參究透徹才落筆,如有一字未通,決不輕易放過。這樣努力了十五年才完成了《道德經注》。大師曾說過:「我在寫經註解時,總是凝神入觀,體契佛心,到了內心智慧明徹時,才寫在紙上,如果一涉思議,即不中用。」可見大師的文章,都是從般若心中流出的。


萬曆三十六年大師計畫修建曹溪大殿,化緣金,運木材,都親自奔波。


第二年二月大師從端州運木材回來,被大風阻在羚羊峽。這時大師漫遊端溪,寫了一篇《夢遊端溪記》。木材運到蒙江,大師先入山,正想召集僧眾搬運木材時,不料有幾個奸僧被奸商所動,出來反對大師,造謠說大師侵吞了常住,並鼓動大眾反對大師,寺內一片喧嘩。大師看到這情況,心中歎息說:「這都是我重建佛教,太著相的過錯啊!」


正當大眾混亂時,大師獨坐在堂上,焚香誦《金剛經》,誦到佛說四見即非四見時忽然大悟,即下筆寫了一篇《金剛決疑》。稿成時,大眾也寂鋒了,但這幾個奸僧卻上告到按院,按院准其辯明是非。


大師飄然出門到按院聽理,但困在芙蓉江病了二年,到了第三年七月才到郡縣。這時「直指按部」也到郡訪大師,因司理聽信奸僧的誣告,欲加罪於大師,「直指按部」出來反駁說:「大師大有功於六祖,他捨去了自己的一切來振興祖庭,現在奸僧反而得利,這難道是平等法門嗎?」司理只得下放本府嚴究。本府到了曹溪,調查了實際情況,瞭解到大師對常住財物絲毫無犯,本府重怒奸僧,要不是大師的解救,難免一死。


本府見大師如此高潔,再三請大師留住山中,但大師對修建叢林之事已生厭倦,因此力辭。大師把禪堂交付弟子懷遇掌管之後,自己一人飄然長往了。


大師離曹溪時有付弟子詩十絕,錄三首如下:「福田種子要深栽,因果如臨明鏡台。親到寶山千萬次,這回不可又空回。」「功德園林不可輕,腳跟步步要分明。莫教錯落隨他去,免使盲人又夜行。」「少小能存向上心,毫芒終長到千尋。只須歷盡冰霜苦,姑得成材出郭林。」


大師到南嶽時有留給嶺南弟子詩十絕,錄四首如下:「底事分明在己躬,不須向外問窮通。但能觸處回光照,莫被塵勞困主公。」「大道從來絕本真,多因分別強疏親。直須看破娘生面,方是塵中特達人。」「塵勞浪跡久和光,只為拈提此事忙。千尺釣竿幾斫盡,海天回首更茫茫。」「為法寧辭道路賒?空雲瘴海是天涯。頻將一點曹溪水,灌溉西來五葉花。」


 


 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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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:轉載之原文中有一些錯別字,編者轉載時都已重新更正,特此說明!
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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